在那些男人眼里,姬妾不过是随时可换的衣裳,母与姊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要是瑾夫人她们能真心接纳娘子就好了。
洗漱过后,翁绿萼没什么胃口,又不想杏香她们跟着担心,勉强用了一碗红枣汤,将还没有动过的菜肴往她们面前推了推:“都这种时候了,就不要同我论那些老掉牙的体统了。快坐下用吧。”
丹榴看着几碟卖相差强人意的菜,心里叹了口气:“娘子,婢待会儿去厨房发些面团,明儿一早去蒸些糕点带走吧?”她们走得急,加上食物不好带,白日里只能委屈娘子啃那些兵士带来的冷冰冰的大饼子。
翁绿萼摇了摇头:“这样的时候,不好做出许多特殊之举来,再忍一忍吧。”
雄州离平州足有数百里,哪怕一路昼夜疾行,策马狂奔,约莫着都得走上半月,更别提他们还有一辆载着女眷
的马车,等到达平州,或许已经是初春了。
雄州地处极北,平州却四季如春。
不知道平州的春日、人、事,会是什么样子。
怀着这样的好奇与不确定,翁绿萼拥紧了染了熟悉香气的被子,慢慢睡沉了过去。
夜半时分,整座驿站都陷入了沉睡,马厩里的马儿站得笔直,温柔的大眼睛半阖着。
翁绿萼睡得本来就浅,依稀听见什么动静,抚着心口坐了起来,听见有人尖叫的声音——“着火了!快来人哪!”
失火了?!
翁绿萼扯下一旁的大氅披在身上,赤着脚跑了出去,却见杏香和丹榴在罗汉床上睡得昏沉,怎么叫都不曾醒来,一时间有些惊疑。
她和杏香她们同饮同食,唯有——
唯有那几碟由驿站厨房呈上的菜!
行军打仗之人耳目比她灵活许多,但在门口的卫兵却不曾敲门,他们是不是也……
饶是披着厚厚的大氅,也难以抑制她从心底泛起的冷意,翁绿萼逼着自己冷静下来,见白日里用的水囊放在一旁,一打开,里边儿还有满满半壶水。
这水是从雄州带来的水,总不会有错。